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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节

 

讨好

刚刚来时没仔细看, 现在终于有时间,梁恪言的视线落在她的房间布局上。还没往里走几步,柳絮宁突然拦在他面前。

梁恪言真是被她这副模样弄怕了, 心里没由来又是一咯噔。短短几秒的时间里,他又是做了什么罪不可遏的事情惹得她不高兴了?

“怎么了?”他问。

“你进门的时候没脱鞋。”她语气带着埋怨, “把我的地都弄脏了。”

梁恪言费劲地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这样, 他想说那时气昏了头不是很正常吗?可惜惹她没好处,他低声道歉哄她,哄到她开心了, 这笔账销了,才有资格轮到他算账。

“讲完了?”

“嗯。”

“还有别的要控诉的吗?”

“没……目前没有。”

“行。”他点点头,“那到我了。”

“怎么只有一双拖鞋?”

柳絮宁想不出理由:“对, 就只有一双, 那怎么了, 你想怎么样?”

梁恪言被她回的无言以对。

“我想要一双。”

“那你自己买啊。”

“买了能放这吗?”

“你非要放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
梁恪言就过个嘴瘾, 目的也算是达成, 心情大好,笑着亲了下她的脸颊:“行。”

柳絮宁懒得躲:“你要是明天发烧了不要怪到我头上。”

“我应该是比你厉害一点。”

怎么会是这么笃定的语气?

“等病好了, 带你去游泳好不好?”

小学的时候,梁安成有安排她和梁锐言去学游泳,她还挺喜欢玩水的,可怎么都学不会游泳,一个暑假下来, 同个训练班的小朋友都学会了游泳, 只有她还需要好几块浮板绑在身上才能顺利地游完一个来回。

梁恪言提到游泳, 她想说她才不去呢,可一联想到游泳的场景, 她下意识打量梁恪言一眼,然后说好。

梁恪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答应了就行。

漫长的对话经历完,柳絮宁又开始烧起来,这一整天,她经历着反反复复,已然习惯。她去厕所换完卫生巾后连脸都不想洗,趿拉着步伐,窝进被子里。柳絮宁睡觉不太规矩,喜欢睡在最中间,因为醒来时完全就是四仰八叉的状态,睡最边上还要担心掉下去的风险。但今天情况特殊,她往旁边挪了一点。

这房子租金便宜,外面看是老破小,里头被柳絮宁打理过之后能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。外头有男人女人说话的声音伴着脚步声上来,逐渐清晰,又逐渐模糊。隔音倒是一般。

手机里有梁安成打来的电话,梁恪言懒得回电。他打开门扫了圈外面,最后把门关了上锁。

走进柳絮宁房间的时候,她像缩在蚕蛹里,旁边留了足够容纳一个人的位置。

梁恪言眉梢一扬。打一巴掌给颗枣,妹妹真会疼人,给他留这么大的位子。

他走到柳絮宁那一侧,手背碰她的额头,她还没睡着,半睁着眼,嘟囔了句干嘛。

“体温量过吗?”

“不想量。”反正左右都是还烧着。

梁恪言拿过床头柜上的体温计在她耳畔测了一下,的确没退也没降下来。他出去烧水又喂她吃了药,在她旁边躺下。七八月的天气里,他可不需要那毯子,甚至嫌这房间里热,可饶是身体热的慌,人还要往柳絮宁身边凑。

他和她共享那一床被子,搂过她的肩膀,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。

她嘀咕了一句,冒着鼻音,梁恪言没听清,再问她,她没回答,是真的睡着了。

梁恪言把她的碎发往耳后拂,嘴唇碰碰她的眉眼。

“晚安,宝贝。”

·

柳絮宁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,等繁盛的阳光穿过纱窗,斑驳晃动的光影游移过她的眼睛,她才醒来,刚想动,却发现自己的腰上架着一只手。她偏过一点小小的幅度去看,发现自己被梁恪言抱在怀里。

柳絮宁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拿开,他也没醒。

简单洗漱了一下,柳絮宁顺便洗了把油到发光的刘海。等她吃了早饭和药回来,梁恪言还是没醒。

她躺回床上给自己测了把体温,降到了三十七点三。她翻了个身,离梁恪言更近些。她静静看着他,手指却忍不住抬起,从他的眉眼勾到鼻尖,再到嘴唇,下巴,最后是喉结。长久地停留在那里时,指腹上传来一阵触感,他的喉结滚了一下。柳絮宁觉得好玩,指腹继续上下摩挲。

“柳絮宁,这个点儿少招我。”

柳絮宁想缩回手却被他抓住,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,腰又被他的另一只手搂住。柳絮宁索性趴在他身上。

耳朵下,是他的心跳和随之起伏的胸膛。

“还烧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再量一下。”

柳絮宁没折:“好吧好吧,还有一点,但已经降下去很多了。”

“有想吃的吗?”

胃口没有完全回来,柳絮宁此刻只想喝粥,但也不知道怎么,她突然说:“熏鱼。”

梁恪言有些奇怪地看着她。记忆里,她从来没碰过这个。正想着,她又说了句我瞎说的。

这段插曲很快过去,梁恪言没怎么在意,手玩着她的发梢,她说了句“好油的”,他说是有点,柳絮宁当即挂脸:“我可以说我自己,你不可以。”

他立正挨打:“那抱歉。”

“原谅你。”

他皮笑肉不笑:“谢谢你,人真好。”

这一觉到正中午,梁恪言是彻底睡饱了,但柳絮宁又有了困意。

等她再睡着的时候,梁恪言动了动被她压到酸胀的手臂和胸口,终于有了起床的机会。

梁恪言没忘记梁继衷让他今天回老宅。他给于天洲发了信息,让他半个小时后到这里。于天洲一向准时,但他难得做了一个不准时的人。

到老宅的时候,许芳华在向唐姨学习识针脚的方法。

“奶奶,唐姨。”

许芳华喜出望外:“恪言,你怎么来了?”

来之前,梁恪言还摸不清许芳华的态度,如此一看,梁继衷怕是没和许芳华说。

他说:“爷爷找我谈事。”

许芳华笑着:“他在书房呢,上去吧。”

他刚离开客厅,许芳华的笑容立时敛下去。片刻后,她吩咐唐姨去泡壶决明子茶。

他们梁家这两位,肝火旺盛,脾气一个赛一个的大。她治不了也懒得治,别掀翻她的梨花木就行。

梁恪言敲响书房门,梁继衷没有说话,他却能听见里面的动静。

梁恪言站在门口,几分钟后又敲了一下,这才传来梁继衷说“进来”的声音。

“爷爷。”

“来了。”梁继衷看了眼他,“昨天和你说几点来的?”

昨日的电话里,梁继衷让他来吃饭,他却是这个不伦不类的点才到。

谁给谁下马威,梁继衷还真是难以断定。

“抱歉爷爷,我起晚了。”

“答应好的事情就要做到。”

“爷爷,可您答应我的事情也没有做到。”

梁继衷皱眉:“什么?”

梁恪言看着他:“我希望您不要去为难她。”

火气就是在这个时候上来的,梁继衷随手抓过一旁一本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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